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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后排的风扇转得懒洋洋,粉笔灰在光柱里跳舞时,我总会想起牛家会的声音。他总爱把 “这道题我会” 说成 “这道题家会”,每次都惹得全班笑,他自己却红着脸挠头。
分开后的第一个秋天,我在文具店看到蓝色封面的笔记本,突然就站住了。牛家会总用这种本子记笔记,页脚永远写着日期和天气。有次我借他的笔记本抄题,发现最后一页画着个歪脑袋的小人,旁边写着 “今天她穿了红毛衣”。那天的夕阳把教室染成橘色,他的耳朵比夕阳还红。
上周整理旧书,从《物理公式大全》里掉出半片干枯的银杏叶。记得那是去年深秋,牛家会在操场边追上我,把这片叶子塞给我:“听说银杏叶能存住秘密。” 我当时没敢看他的眼睛,现在摸着叶片上的纹路,突然读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。
街角的乃茶店还在卖珍珠乃茶,我总不自觉点大杯三分糖,就像牛家会以前做的那样。他总说 “糖多了会腻”,却每次都把自己杯里的珍珠舀给我。有次我问他为什么,他盯着我杯子里的气泡说:“重要的东西要分给重要的人。”
昨晚梦到回到教室,牛家会坐在我后排,用笔戳我的背。我回头时,他举着纸条笑得灿烂,上面写着 “放学一起走吗”。醒来时月光正照在书桌的相框上,照片里的他站在玉兰树下,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,像只准备起飞的鸟。
原来有些名字早已刻在心上,就像牛家会,每次想起都带着乃茶的甜,和银杏叶的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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